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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六章 溃甲收官(四)(1 / 2)

山下便是纪府。

绿珠听到男子的闷哼声,知道他八成是让那只畜生给咬了。

他没有停留,轻车熟路地在各个屋檐之上穿梭。

阖府亮着灯,绿珠看得清清楚楚,男子一身黑色劲装,手腕手肘膝盖等关节处佩着护甲。

再向下看,便是纪府的各个宅院。他带着自己在墙头屋头静悄悄地奔走,绿珠恐高,心都提了起来。

可他走过的一路都有星星点点的血迹,定睛一看,他一边小腿上的布料已是破破烂烂的了,料想是那畜生一口咬到了他的腿。

绿珠再不敢看,若不是他,被咬的便是自己。

她连一声“谢谢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,他便俯身冲进一处院落之内。

院落上空罩着一层帷幔,绿珠跌落其中,稍后却又被他接住,最终稳稳地落了地。

绿珠正准备道谢,猛然发现他们已经来到景王所在的阁楼前。而守卫们见了他们,就像没有看到似的,这不禁让绿珠感到奇怪。

房门从里面被打开,一个金簪碧裳的侍女走了出来,见着黑衣男子小腿上的伤后惊讶地捂住了嘴巴,想要将他扶进去。

男子没有说话,只是摇了摇头,随后便淡定地走了进去。

那侍女看了绿珠一眼。

不知为何,绿珠总觉得她有些排斥自己。

“你,也进来。”侍女甩下这句话后也进了门,只留给绿珠一截门缝。

绿珠犹犹豫豫,可想起若非是那男子,自己早就成了畜生们的腹中之

餐,想着不是来送命的,便挤着门缝捱了进去。

一进门她便看到黑衣男子半跪在地,重重帷帘之后,景王端坐在后,正同他说话。

“…既然没有确凿证据,便不宜将人带走发落,已在此处耗时甚久,京中诸多要务还需处理。”说到这里,景王顿了顿,声调又冷了几分,“宇文渡已查过,纪府…”他说着抬手指了指绿珠,“除却这位姑娘,还有九十六口。宇文渡神志不清,孤只好亲自动手了。”

他说到此处,有些叹息,有些委屈,在绿珠听来却是毛骨悚然。

正当她惶惶之际,又听景王说:“山院人数既不明,索性一把火全部烧掉。”

绿珠听后吓了一跳。

她想起小芙来,不知从哪儿鼓足了一口气,跪在那黑衣男子身边哆哆嗦嗦地开了口:“殿下…殿下开开恩,山院尚有无辜之人在…她不是纪家人,不该担纪家的罪…”

话说出口,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。

要景王开恩?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。只要是他决定要做的事,哪怕是皇帝也要乖乖批朱。

身边的男子转过了头,绿珠本就害怕,瞧清楚了他的面容之后几乎是跪都跪不稳了。

这个从鬣狗手里将他救下来的男人…他缺了半张脸!

说缺不太合适,因为他右半张脸上的皮肉里嵌着大片银箔,从额头到下巴,除却右眼之外,其余几乎都被银箔所覆盖。

银箔上印着花纹,绿珠没细看,可

这般怪异的模样在她看来却不是可怕,第一反应竟是这银箔竟使他有种瑰丽奇异之态。

绿珠不过扫了一眼,而她的注意力始终在帷后那位无形中能施以巨大压力的人的身上。

景王慢慢地看了她一会儿,最后却问:“你口中说的是何人?”

绿珠坏了景王的打算,原以为他必有一番震怒与惩戒,没想到他只是问了这么句话。

绿珠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,忙抬头说:“小芙…就是那卖酒的姑娘,她如今尚在山院中,生死不明。”

景王没有说话,只是点头示意她继续说。

绿珠大着胆子将今晚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,包括小芙莫名中毒以及自己进了后山之后又被身边的男子救回一事。

绿珠说得口干舌燥,最后伏在地上哭求:“据说小芙姑娘家中从前有些根基,我看到了她的卖身契,知晓了她的名姓,思来想去,她极有可能是那家人。”

“哦?她叫什么?”景王单手撑额,饶有兴致地问,“‘那家’又是哪一家?”

“卖身契上写的是‘扶光’二字。”绿珠伏地说,“兰陵扶氏曾是兰陵望族,数年前全族南迁。小芙曾说,她娘亲体弱多病,隐在山中直至逝世,所以不曾为人所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