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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一章 馈我金珠(五)(1 / 2)

能不见就不见?说得真是轻巧。

司马廷玉自认并非痴情人,却不得不说,论世间第一等绝情人还要看她萧扶光。

攥紧了又松开,好男儿的拳头该掌权柄,不该为愤怒所激。

司马廷玉在内阁说一不二,此次为护她丢下一干要事而来,她不领情就罢,竟还说出这等话,着实叫人心寒。

被怒意冲昏了头,司马廷玉脱口道:“你是主,我是臣,你说不见那便不见。”

丢下这句话,他便绕去了佛像另一侧,离她几丈远。

萧扶光又何尝不是窝了一肚子气?

她搬起小几,带着行囊长弓去了对侧。

俩人一东一西,一左一右,大有老死不相往来之意。

只是衣服都被雨淋透,穿在身上实在难受。

萧扶光褪下罩袍,来时为方便骑马,穿了身连衣襦裙。

她有些不安地朝另一头看去,也不知是心有灵犀怎么的,司马廷玉将上衣解至腰间,正背对着她拧衣服。

司马廷玉个头高,虎背蜂腰,肩背肌肉结实却不夸张,最难得是有副好皮,无疤无疮。雨水湿身,阴暗中也透出亮泽,衬得整副身板有十二分漂亮。

哗啦啦地几声响,他将衣裳里的水拧干。

萧扶光吓了一跳,忙收回视线,生怕被他瞧见。

眼见他在忙,她想了想,将弓箭放在脚边。屋角有俩木架子,应是从前用来挂祈福牌子香囊用。她将架子搬来,将自己围住。

架子在两侧,蔽日弓在脚底,菩萨在身后。三管齐下,管教他看不见——即便看见了也能射瞎他的眼。

另一边,司马廷玉低头看着腰腹,正犹豫不决——浑身都湿透,

就这么捂着吧,万一日后出了疱疹,看病时就是有一百张嘴也难说清。

谁信堂堂大臣穿着湿衣裳捂出来的?大家宁愿相信这是醉卧花间染上的奇怪毛病。

想脱,又有顾虑——萧扶光脾气大,若是让她看到,怕是要骂他登徒子,回京除却废掉婚约,还要添一条欲行不轨之罪。

司马廷玉倾身向前往她那边瞧,想趁她不注意脱下衣裳晾晾。

只见她站得笔直,该是练过弓的缘由,肩膀圆润结实,肩胛骨似要起飞。亵衣带子绕着那截细细的脖颈一圈,将这女罗刹的好一对凶悍法器紧紧束住。

光这还不够。

但凡高个儿女子,多有一双长腿。她就有,长而笔直,又有股结实的韧劲儿。

腿越长,腰越短,否则就是个短脖子了。可郡主脖子细长,只能从腰上下功夫。可巧她会使弓,不说上百斤,八十斤的力气还是有的——倘若人人日日拉弓射箭,不说三年,一年不到都能练出一截楚腰。

惊鸿一瞥后,司马廷玉收回了视线。

只是脑中好似撞进一头小鹿——细长的腿,翘起的尾,正挺着胸脯,姿态高傲而曼妙。

惜哉祈福牌零零散

散地遮蔽了些,令人难以窥其全貌。

知她不会望来,平复心情之后,司马廷玉放心地脱了衣裳,将它们拧干。

这边萧扶光将衣裳褪了,拧干后还觉湿,向另一头望了一眼,只瞧见了他背对着自己靠在菩萨脚边。

行囊里的衣裳也湿透了,不过总比没有的好。她披起原先的衣裳,蹑手蹑脚地走到火堆旁,打算将衣服烤干。

看火最是无聊,一会儿就要睡着。倘若能有人同她说说话倒好。

只是身后人忒可气,为了个小表妹竟将二人关系置于不顾——她光献何时受过这等委屈?

越想越烦,他怎么还不死?

正在心底骂人时,那人却出了声。

“有些话,还是现在说清了好。”他道,“当初要缔结姻亲时你我尚懵懂不知事,如今你既厌恶我,好歹给司马氏一些体面,莫再降罪。待回京之后,我自会主动向殿下说明。”

萧扶光本来就烦,听后心头火起,更加烦躁。

“你不必假好心,那是我父王,我会同他说。”她言语间十分不耐,像是巴不得能早点儿摆脱他。

司马廷玉也早受够了看她眼色,丢下一句“你随意”后,将衣裳围在腰间,大步踏出了大雄宝殿。

外间狂风暴雨不断,司马廷玉抬头挺胸冲入雨幕,离开得十分决绝。

萧扶光想要出声阻拦,可身为郡主,实在不曾拉下脸去挽留谁。

哪怕她心中泛起一丝后

悔,却也不断地逼迫洗脑自己:男子都是便宜货,想想宇文渡纪伯阳他们,要么害己,要么害人。

殿外电闪雷鸣,雨声越发急,像是要将天都倾倒出来一般。

司马廷玉不在,萧扶光的两套衣服都烤干,暖烘烘的穿在身上,总算驱走一些暴雨带来的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