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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9章 何静斋的魔掌(1 / 2)

在民国初年的武汉古城,繁华市区内杨千总巷矗立着一座历史悠久的商业地标——永丰面粉公司,这家老字号已历经数十年风雨洗礼,现任总经理段协定正是永丰面粉家族产业的第三代掌门人。凭借其睿智的商业头脑和敏锐的眼光,段协定使得永丰面粉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,声誉日隆。

风光背后的段协定却有一桩难解的心结。尽管事业如日中天,年近六旬的他至今仍未能留下一脉子嗣,眼看世代相传的家族企业可能在他这一代就要断绝传承,心头之急难以言表。为此,段协定续弦迎娶了罗氏作为第二位妻子,并对她倍加呵护,期待罗氏能替他诞下一子,延续段家血脉。

罗氏原本出身富裕人家,奈何双亲早逝,兄长接手家业后管理不当,致使家产日益衰微。从小生活在富贵温柔乡中的罗氏,骤然从锦衣玉食跌入平淡困苦的生活,难免时常感怀身世,哀叹连连。出于生活的无奈,她最终嫁给了段协定,做了他的二房夫人。段协定对罗氏宠爱备至,但身为商界翘楚,事务繁重,加之岁月不饶人,精力早已不如年轻人充沛,故而大部分时间罗氏只得独守空房。纵使物质生活无忧,但她内心深处对于夫妻间的冷清与寂寞始终抱有一份隐忍的怨言。

这一天,永丰面粉公司的大门前,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男子伫立在那儿,声称要见总经理段协定。段协定闻讯走出,仔细打量了来者。只见他浓眉大眼,留着清爽的小平头,身上的衣物虽非昂贵华丽,却整洁有序,一眼望去便给人留下了良好印象,段协定心中不由得对其产生了好感。
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段协定疑惑地问道,眉宇间交织着好奇与警惕。

那青年男子泰然自若地自我介绍:“我叫何静斋,本地人士,住在青莲一巷8号,是吴记食品公司的吴老板托我来找您的。不知道您能否帮我安排个差事?”

段协定一听,心念一动,原来这是吴老板提及过的那个人。吴老板是永丰面粉公司的重要客户,常年大量采购,不久前他曾提及要介绍一个年轻人过来。基于多年的合作关系,段协定自然不会怠慢这份人情。再加上对眼前的何静斋第一印象甚佳,他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:“没问题,你明天就来上班吧。”

何静斋回应得谦逊而不失尊严:“那就多谢段老板了,既然如此,我先行回去准备一下,您先忙。”

言罢,何静斋恭敬地鞠了一躬,转身离去。段协定望着他的背影,心中暗自点头,对吴老板引荐的这位年轻人颇为满意,期待着他明日的表现。

次日,何静斋便正式加入永丰面粉公司任职。为了让何静斋尽快融入并掌握公司业务,段协定首先安排他负责记录每日的发货数量和收款凭据。然而,何静斋并未满足于仅做好分配给他的任务,他还积极投入到仓库的搬运工作中,每当哪个环节人手短缺,都能看到他主动援助的身影。每遇段协定,他总是恭谨有礼地问候,既表现尊重,又毫无谄媚之态。段协定多次查看账目,发现何静斋整理的账本井井有条,查阅便捷,对他的评价也随之升高。

短短半年之内,何静斋的才干得以显现,开始辅助段协定处理公司的各项事务。在他的辅佐下,永丰面粉公司业绩蒸蒸日上,迅速在业内崭露头角,坐稳了同类企业的头把交椅。段协定对何静斋的信任与日俱增,不久便提拔他担任永丰公司的经理,将诸多生意上的决策权交到了他手上。此举在业界引发了热议,何静斋也被商界人士视为具有卓越才华的潜力股,成为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。

何静斋升任经理后,频繁受邀至段协定家中聚餐,与罗氏接触渐趋频繁。尽管罗氏已年过三十,却依然风姿绰约,比起年轻女子更多了几分成熟韵味。每当罗氏身姿摇曳地走过何静斋身边,总会唤起他心底某种异样的情感波动,他看着段协定与罗氏年龄差距较大的互动,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的尴尬。

这一天,因一项亟待解决的业务问题,何静斋急需与段协定面议,但他在公司各处寻觅无果。由于事情紧急,何静斋决定前往段协定家中寻找。

正值午后,何静斋敲响了段家大门,开门的是罗氏,一股清淡的胭脂香气随风扑来。罗氏身着一件宽松的睡袍,脸上薄施脂粉,秀发略显凌乱,却更显妩媚动人。何静斋一时失神,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曼妙的身形。

“小何,找我有事吗?”罗氏被何静斋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
何静斋赶紧清了清嗓子,努力收敛心神,回答道:“是的,我有急事需要找段老板商议。”

罗氏客气地将何静斋引进屋内,告知他段协定暂时不在家,让何静斋稍等片刻。

得知段协定不在家,何静斋心头陡然升起一丝异样,目光再也无法掩饰地在罗氏身上游移。罗氏察觉到他的注视,脸颊泛起红晕,她侧目瞥了何静斋一眼,眼神中交织着羞涩与挑衅:“你这样看人,真是讨厌。你等等,我去换个衣服,然后和你一块去找段老板。”

罗氏步入卧室,一阵更浓郁的香气扑向何静斋,她刚才那一抹挑逗的眼神让何静斋心潮澎湃。何静斋留意到卧房门并未完全关闭,露出一道窄缝,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。他迟疑了一下,终究还是伸出手,轻轻推开了半掩的房门。

“啊——”罗氏正准备更换衣物,突然发现何静斋闯入,尖叫一声,连忙用睡袍遮住胸前,脸上瞬间涨得通红。

何静斋凝视着眼前娇羞而楚楚动人的罗氏,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,疾步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,深情款款地表白:“我从初次见你那一刻就对你动了心,我知道段协定并不常陪伴你,你嫁给这样一个老人,实在是太委屈了。只要你愿意,我愿意常伴你左右,好好照顾你,你愿意吗?”

罗氏当初嫁给段协定,看重的更多是他的家产,对段协定本身并无深厚感情。更何况段协定年事已高,两人间鲜有温情时刻,罗氏常常在心底叹息命运的不公。自从结识何静斋后,她对这个年轻才俊暗生好感。此刻被何静斋结实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绕,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阳刚之气,罗氏全身无力,半推半就地说:“不行啊,万一被段老板知道了,那可怎么办呀。”

然而何静斋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欲望,再次紧紧抱住罗氏,柔声劝道:“你不能再这样苦了自己。像你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,委身于段老板这样的老人,实在太委屈你了。”

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罗氏的心结,段协定比她年长近30岁,罗氏心中的苦闷被精准戳中。此刻在何静斋热烈的拥抱中,她的情感防线彻底崩溃……

自从与何静斋突破了界限,两人一有机会便迫不及待地幽会,爱情的力量让他们沉浸在甜蜜的漩涡中。与段协定相处时,罗氏脸上鲜有笑容,而与何静斋相爱后,她的笑容变得灿烂动人,浑身上下洋溢着少妇独有的娇嫩魅力和迷人气质。

罗氏对何静斋的感情日益加深,对段协定的态度则是敷衍了事,所有心思全倾注在何静斋身上。为了让心上人有更多的发展空间,她甚至在段协定耳边吹起了枕边风,极力说服段协定将更多的生意交给何静斋打理。两人在段协定背后的情愫交流愈发明目张胆,厂里的工人大多看出了端倪,却都将秘密藏在心底,唯独段协定还蒙在鼓里。

时间流转至1934年春,动荡不安的社会局势导致大批商家店铺破产倒闭,永丰公司亦遭受了严重的经济危机。段协定心绪不宁,坐立不安,日日夜夜守在公司,却始终找寻不到扭转乾坤的良策。

这天,段协定在洗手间偶闻两位工人低声谈论,提到了自己的名字。他心中一凛,决定偷听一下员工对自己的看法,结果却意外听到了何静斋与自己妻子罗氏的秘事。

他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一手培养提拔的何静斋竟然背叛自己,与罗氏纠缠不清,也难怪最近罗氏对待自己如此敷衍。愤怒与失望交织,段协定恨不得立刻找何静斋理论,让他滚蛋。然而,迈出几步后,他却又停下了脚步。眼下的公司已经风雨飘摇,何静斋掌控着公司的核心业务,一旦在这个关键时刻撤手或是捣鬼,公司必将面临灭顶之灾。

反复权衡后,段协定决定暂且按下怒火,先把公司危机渡过再作计较。然而,对于何静斋和罗氏的行为,他决计不能坐视不理,必须给他们敲响警钟,表明自己并非一无所知的愚钝之人,期盼他们悬崖勒马,停止这段不伦恋情。至于后续如何惩罚他们,他打算日后再作打算。

计划已定,段协定特意邀请何静斋到家中共进晚餐。酒酣耳热之际,他对何静斋和罗氏进行了严厉的责骂教育。

一方面,段协定考虑到自身在社会上的地位和面子;另一方面,他也深知当前公司运营仍然离不开何静斋这样的能人。因此,他借助这次家宴的机会,意图警示二人悬崖勒马,改邪归正。然而,他未曾料到,自己这一念之仁,竟为自己的悲剧人生埋下了伏笔。

自那次段协定严词训斥罗氏与何静斋后,两人表面上确实有所收敛。段协定误以为自己的教诲起到了效果,心中宽慰,对罗氏也选择了宽容以待。然而,这对男女在短暂的约束后,情感煎熬难耐,遂暗地里再次开始了秘密幽会,只不过行事变得更加隐蔽。

尽管如此,段协定似乎嗅到了一丝异样,近两个月来常常早早回家,这让罗氏寻觅幽会时机的愿望屡屡落空。

某日,罗氏借口身体不适,欲出门看大夫。段协定体贴地说:“今晚我有笔生意要谈,你早些休息,明天我陪你去看名医。”

罗氏心中五味杂陈地点了点头,回房歇息。段协定则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务后离家而去。

段协定离开后不久,何静斋便出现在段家。因长时间未能见面,两人心中焦急如焚,所以趁着段协定出门的空档,罗氏迅速召来何静斋。

两人正沉浸于浓情蜜意之际,房门突然被猛烈撞开,伴随着一声巨响,两人吓得瞬间从床上弹起,抬头一看,来人竟是段协定!

段协定怒不可遏,手指着两人破口大骂:“你们两个竟然还敢背着我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!何静斋,我养条狗都知道感恩,你却……”话未说完,段协定情绪激动过度,眼前一黑,倚着门框昏厥过去,软软地倒在地上。

面对昏迷不醒的段协定,罗氏与何静斋都不敢吱声。他们惊恐地望着地上的段协定,僵持许久后,何静斋率先回过神来,对罗氏低语道:“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,老头子醒过来后,我们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。趁他现在病倒,我们不如……”

罗氏惶恐不安地看着何静斋,颤抖着声音反驳:“那可是杀人,是犯法的,我做不到。”

然而,何静斋早对段协定的家产垂涎已久,如今机会摆在眼前,他怎肯轻易错过。他狡猾地回应:“放心,我不会那么蠢。现在首要的是先救醒他,别让他就这么气死,否则我们也难逃杀人之罪。”

趁罗氏犹疑之际,何静斋迅速下床,将倒在地上的段协定挪到床上平躺,然后命令罗氏:“老头子若是醒来,你先想办法稳住他,说些好话安抚。我去煎药。”